【瞳耀】边缘
【瞳耀两周年庆24h 18：30】
——OOC预警，私设严重
*
“包sir，你找我？”
S市警局，一白衣男子脚步匆匆出了电梯，敲了敲一间办公室的门。
门是敞开的，里面有个中年男子，身形圆润，一头小卷发，戴着一副眼镜，端坐在办公桌后看文件。
看上去挺普通一人，其实是S市警局局长。
包sir听到门口的声响后抬头，合上手里的文件，朝门口的白衣男子招手：“进来，过来坐。”
待人走进，包sir上下打量了他几眼：“在CID干的怎么样？”
来人点头：“还不错。”
“好。”包sir笑了笑，把手边的文件递了过去，“你看看。”
“东边那块最近不太平，我们接到消息，有人蠢蠢欲动，打算暗地里勾结外国人贩卖军火。”谈及正事，包sir的脸色严肃起来。
“羽瞳。”正说着，包sir叫了一声对面看文件的年轻人。
那人生得俊俏，面部线条硬朗，脸上没什么表情，一双细长的凤眼，轻轻一挑倒无端多了几分冷厉。
穿着一身白，偏偏他也姓白，这位白警官就是CID的组长——白羽瞳。
包sir说话间，白羽瞳已经大概看完了手中的文件，是一间名叫“暗夜王国”的酒吧资料，听到包sir叫自己，他抬头看了过去，“嗯？”
“这个暗夜王国，表面上是个酒吧，实际上是个赌博性质的搏击俱乐部。老板陈婕虽是个女人，却也是个人物，搞了不少事情出来，这次贩卖军火的事情也和她有关系。我们之前派人去调查过，但成效都不大，最近形势越来越严峻，我想……”
包sir犹豫了一下，白羽瞳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，自己接过话头：“您想派我过去做卧底？”
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，表面上的调查可真没什么用，要想得到一手消息，就得有人冒险深入虎穴。
包sir点头：“你的各项成绩都不错，而且初来乍到，还没多少人认识你，是非常合适的人选。”
包sir是白羽瞳的上司，从道理上来说这话没有问题，但父辈间的关系摆在那儿，包sir一向把白羽瞳当子侄看，这一下让他去冒险，情感上还是有些过不去……
“保证完成任务。”白羽瞳没有那么多顾虑，他很快替自己做了选择，没有一丝犹豫，起身给包sir行了个礼。
包sir点了点头，拉开抽屉翻了翻，拿了一张照片出来，对白羽瞳道：“记住这个人，不管出什么事都可以去找他帮忙。”
相片上是个中年男子，偏瘦，留着小胡子，两颊上的法令纹有些深……
“他是谁？”白羽瞳问。
“他是我和你爸的好朋友，一名很优秀的卧底警察，潜伏在暗夜王国很多年了。”
包sir的声音有些怅然，确认白羽瞳记住照片上男人的模样后，就把照片收了回去。
“……”
那瞬间，有什么东西从白羽瞳心头一闪而过，但没等他抓住苗头细想就被打断了思绪。
包sir发话：“就这样，你先回去准备准备，过段日子我让线人带你过去。”
*
S市东头龙蛇混杂，地下交易和黑社会帮派都聚集于此。
当初城区整改的时候，大家都心知肚明地不提那片地，时至今日，那一片依然大多是老旧的低矮平房。
暗夜王国是那片区域最大的“娱乐场所”，上上下下共三层，最上面一层是布置高雅的酒吧，中间一层是舞池。
那两层都没什么大问题，有猫腻的地方在最底层——设了擂台供人打拳，擂台四周还有供人观赏的包厢以及下注的记分牌……
这种地儿晚上才是最热闹的时候，白天一片沉寂，从外面看什么问题都没有。
偶尔有那么一两个端着托盘的侍应生走过，也只是在为晚间的活动做准备。
这时，一个中年男子推门走了进来，他留着一撇小胡子，赫然就是包sir给白羽瞳看的照片上的那个男人……
他应该是有点身份，从进门那刻起，每个经过他身边的人都尊敬地称他一声“爵爷”。
这人姓赵，单名一个“爵”字，在暗夜王国呆了上十年，早已是俱乐部里公认的二把手，他的办事手段、人脉都过硬，确实担得上“爷”这一称谓。
这位爵爷似乎是在找人，他神情急切地穿梭在俱乐部里，见人就问：“看见我家小猫仔了吗？”
周边人都见怪不怪了，这场面他们每天都要见上好几次，有人笑着提醒了句：“又窝哪个凉快地儿看书去了吧。”
赵爵似乎是反应了过来，脚步一转快速从后门拐了出去，进了俱乐部后面的一条巷子。
这一块都是小平房，没有什么很高的建筑，赵爵进巷子后转了几个弯在一栋三层建筑前停了下来。
那房子外墙脱落得厉害，水泥墙后面的红砖都显露了出来……
赵爵拿出钥匙开门，门内外仿佛是两个世界，门外破旧不堪，门内装修精致——白色的地砖上铺着花纹精美的地毯，原木家具上摆着各种罕见的小玩意，开放式的厨房里摆着一尘不染的餐具，幽幽得泛着冷光，房子里装了中央空调，将夏日的燥热悉数平息……
赵爵直奔三楼，果然在那里看到了要找的人。
整个三楼其实就是个书房，一眼看过去全是书柜，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各种书籍。
朝南的整面墙都被打穿了，被改成了大大的落地窗，阳光透过薄薄的白色窗帘照进来，加上屋内的中央空调，这里无疑是个看书偷懒的好去处。
窗边摆了张小茶几和两张懒人沙发，一蓝一白。
蓝色的沙发上坐着个男人，翘着腿，盖了本书在脸上，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。
“展耀。”赵爵走上前，轻声叫道。
没人应声，赵爵拿起那人盖在脸上的书看了一眼——《解读心理学与犯罪透视理论与实践》。
“……”
旁边的小茶几上还摞了几本，赵爵扫了扫，《犯罪心理画像》、《犯罪人特征剖析》、《犯罪动机与人格》……全是跟犯罪心理学有关的专业书籍。
“唔——你怎么来了？”似乎是被吵到了，沙发上的人醒了过来。
“醒了？”赵爵坐到展耀对面，翻了翻茶几上的书，问：“怎么，最近对这些东西感兴趣？”
展耀打了个哈欠，抬手挡了挡刺眼的阳光，语调慵懒：“就是无聊。”
赵爵合上手里的书：“那我给你找点事干？”
“什么？”展耀抬眼瞟了赵爵一眼。
“警局最近要派个卧底警察来俱乐部……”
“切！”赵爵还没说完，展耀就蔫了回去，伸手拿书往脸上盖，打算接着睡。
“这回不一样！”赵爵探过身子作势要去捏展耀的耳朵。
“我知道！”展耀用书拍掉赵爵的手，“这不是在听嘛，你接着说。”
“这次来的警察挺年轻的……跟你差不多年纪，叫白羽瞳。”说着，赵爵拿了张照片出来。
展耀侧眸扫了一眼，有些惊奇：“这么年轻？”
“嗯哼。”赵爵挑眉，和展耀细细地说起了白羽瞳的来历。
赵爵絮絮叨叨地列举着白羽瞳的种种事迹，展耀听得有些恍惚，歪着脑袋看照片上的人出神。
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事情，暗夜王国出名的难缠和难对付，警局每年都要派不少卧底过来搜集情报。
一直以来都是展耀和他们进行第一接触，但以前不管是哪个卧底警察过来，赵爵都是事到临头想起来才会慢悠悠地晃过来知会自己一声……这还是赵爵第一次这么慎重地给自己介绍一个人。
而且在展耀的印象里，除了他自己外，这些年，从没有这么年轻的警察来过这里。
“白羽瞳啊……”展耀轻轻点着下颌，有些好奇，值得赵爵这么特殊关注的，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呢？
*
“帅哥，这里！”包sir嘴里的线人是个外国男子，开着辆骚包的红色跑车，穿着一身花花绿绿的衬衫。
白羽瞳远远望过去，觉得那人是一颗行走的花菜。
花菜……哦，不，线人名叫尤金，是暗夜王国的常客，华灯初上的时候，他带着白羽瞳进了俱乐部。
卧底嘛，讲究的是长期作战，自然是在俱乐部里找个职务安顿下来好搜集线索，于是尤金带着白羽瞳去找酒吧的干事。
“刚来，你先从酒吧的侍应生做起吧，其他的事情你后面慢慢摸索，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一句。”尤金操着那一口蹩脚的中文边走边说。
白羽瞳打量着四周：“嗯？”
“最底下那层打拳的场子里有致幻类药物，闻久了容易使人暴躁。”尤金说着，指了指白羽瞳手臂上的肌肉，“没做好充分的准备前，我劝你谨慎，最好少去那里，免得暴露了身份。”
白羽瞳思索着，点了点头。
熟人好办事，尤金找到酒吧的领班，把白羽瞳的事情简单地说了说，又暗里给人塞了点东西，领班就答应把白羽瞳留下了。
白羽瞳站在一旁，听着尤金胡诌——什么我这兄弟父母早亡，一个人孤苦伶仃这么多年，最近倒霉，碰上了抢劫，现在更是一贫如洗……这年头，找个工作混口饭吃不容易，我实在不忍心看他流落街头，就想着让他来这帮忙打打杂好有个去处……
白羽瞳面无波澜，看着尤金在那儿编，心里还感慨了一番这人成语学得还不错。
尤金讲完了，那领班才开始打量白羽瞳，一眼就注意到了他那一身肌肉，当即就问尤金：“……你这兄弟是练家子？”
尤金有备而来，脑子里全是说辞，他摆了摆手，指着白羽瞳解释：“怎么会？！我这兄弟不会功夫，这一身肌肉全是举铁练出来的，给你端盘子肯定特别稳！”
“哦。”领班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。
全靠尤金一张嘴，白羽瞳就这么留下了，全程他就在旁边看着，只偶尔点个头应和一下。
事情办妥了，尤金就自己找乐子去了，白羽瞳被带去更衣室换制服，领班一走，他就听见隔壁传来一阵交谈声。
……
“今天楼下怎么样？”
“还不就那样，诶，对了，老大今天来了。”
“是吗？她最近好久没露面了，俱乐部一直是爵爷在坐镇。”
“好像是来谈生意的，我看她带了个外国人下去，那老外派头还挺大，带了十几二十个黑衣保镖。”
“嚯——”
“好像是叫什么伦纳德来着？”
……
是两个侍应生在闲聊，白羽瞳没有听人墙角的习惯，准备换完衣服就走，却在听见“伦纳德”三个字时停住了脚步——那个贩卖军火的外国头目。
尤金的话白羽瞳不是没听进去，原本他也没准备那么急就下底层去查探，可是现在伦纳德来了，而且听那两人的意思，陈婕应该也很少过来。
机会难得，白羽瞳放慢了动作，隔壁两人一走，他便端了个托盘跟了上去。
越往下走，吵闹声就越大，那两个侍应生进了拳厅后很快就没了踪影。
白羽瞳跟到了拳厅门口，便没再往前，他把手里的托盘放下，从另一边的楼梯上隔层的包厢。
楼上的包厢对着楼下的擂台，一上楼连着的就是一条毫无遮挡物的长廊，一间间查过去是不可能的，稍微出点差错连借口都不好找。
白羽瞳站在楼梯口，脑子里有点乱，他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局面……即便机会再难得，现在他也只能放弃。
白羽瞳咬了咬牙，返身准备下楼，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粗犷的吼叫：“Who is there?!”紧接着是一阵脚步声，正急速地往他所在的方向来！
应该是伦纳德的那些保镖发现了端倪，白羽瞳心里一突，快步下楼，到楼梯拐角处时脚步顿了顿，他这样神色匆匆，就算没问题别人也会多看他两眼。
正考虑着，斜刺里冲出了一个人，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：“嘘，跟我走。”
*
白羽瞳根本来不及拒绝，就被抓着手腕跑了起来。
那人很熟悉地形，走的全是一些隐秘的小道，直接绕过了吵闹的拳厅，把白羽瞳从后门带了出去。
保镖是甩掉了，却又在路过巷口的时候撞见了另一群人，他们聚在那儿聊天，看见两人后，纷纷叫道：“小展？”
把白羽瞳带出险境的正是展耀。
听见别人叫自己，展耀没搭理，反而在看见人群时脸色更凶了些……
一口气把人带到家，展耀发誓这辈子他就没这么卖力奔跑过，一样的路程，偏偏他身后的白羽瞳跑了这么久连气都不带喘的。
展耀叉着腰喘气，简直要骂街了！
“展耀？”玄关处的动静不小，赵爵听见声响从二楼走了下来。
“！”
白羽瞳瞳孔一缩，没想到会在这种情景下见到包sir说过的人。
震惊没能持续太久，很快就被门外的敲门声打断，“小展？小展？……”
“呵——”展耀倒抽了口冷气，鞋都没脱，拉着白羽瞳进客厅，反手推搡赵爵：“快去把他们打发了!”
赵爵笑了笑，神态从容地出门，反手关上大门后，才和门外的人说起话。
是刚才巷子口的那群人，都是俱乐部的成员，看见展耀那模样以为出了什么事，过来询问。
赵爵解释：“没事，小孩子家家不懂事。我家小猫仔被我惯坏了，在外面看人家不顺眼又打不过，只好带回家来找人撑腰了。”
展耀跟在赵爵后面趴去了门后边听动静，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，过了会儿，他又跑回客厅，啥也不说就开始砸东西，见白羽瞳杵那儿不动，恶狠狠道：“你也帮忙砸啊！”
屋里动静不小，仿若证实了赵爵的话，那些人见状，就都告辞了，反正有赵爵在，不管怎样展耀都不会有事。
等人走远了，赵爵才进门，屋里两人停止了手上的动作，正隔着茶几大眼瞪小眼。
赵爵越过一地狼藉，问：“你就是白羽瞳？”
白羽瞳没答话，赵爵又说：“我就是包sir跟你说的那个卧底警察，你可以叫我赵爵。”
简单的自我介绍后，赵爵就不再说话。
展耀挪了几步凑近白羽瞳不客气地戳了戳他手臂：“这么硬？你这根本不是来做侍应生，是来打拳的吧？”
“……”
这才第一晚，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。
转变来得太快，白羽瞳还没搞清楚状况，只知道自己应该是被帮了一把，然后就这么见到了包sir跟自己提过的人……还有一个特别自来熟的年轻人……
夜很深了，赵爵下楼的时候已经洗漱完毕裹了一身睡袍，这会儿事情告一段落，他就准备回二楼休息了，临走前，他环视客厅：“这谁收拾？”
展耀一指白羽瞳，理直气壮：“当然是他！”虽然东西大多是他砸的，但是这事是因为白羽瞳而起，最后的摊子当然得白羽瞳自己收!
赵爵点头，对展耀的话没有任何异议，转头对白羽瞳道：“那就麻烦了。”然后指了指一楼的空房，“这些都是客房，你选一间住下吧，有事我们明早再说。”
赵爵说完就上楼了，展耀过了会儿也上去了，两人完全不在意家里来了个陌生人，还把一堆烂摊子留给了这个陌生人……
*
直到客厅只剩自己一人，白羽瞳才意识到之前他一心想着去打探消息，也没去问领班他的宿舍在哪儿，这会儿估计是找不着人了。再加上对赵爵还有那个叫展耀的年轻人感兴趣，白羽瞳还是决定留下先住一晚。
打定主意后，白羽瞳便打算回一趟更衣室，他带来的几套衣服还在那儿。
没走几步，二楼蹬蹬地传来脚步声，有个脑袋探了出来，是展耀，他问：“你干嘛去？”
“……拿我的行李。”白羽瞳乖乖回答，有种小朋友单独出门前先跟父母报备的感觉。
“哦，那你快去快回。”说完，展耀又叮嘱了句，“一定要回来，不然你就OVER了，鞋架上有备用钥匙，拿好再走。”
白羽瞳取完行李回来也没想明白展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，不过一路上凭着直觉，他倒是察觉到有人一直在跟着自己。
刚开始白羽瞳还有些忌惮，后来发现那人只是跟着没有其他动作，他才稍稍放了心。
即便一开始就做好了心理准备，来暗夜王国做卧底不会有太好的生活条件，可当白羽瞳收拾完赵爵家的客厅，挑了间客房，换上新的床单被套躺上去时，还是忍不住感慨，这条件还是很不错的。
一夜无话，第二天一早，白羽瞳因为作息规律，早早的就起了床。
虽说这是在别人家，擅自动东西不太好，但白羽瞳想了想昨晚上赵爵和展耀的行事作风，觉得他两也不会介意自己未经允许使用他们家厨房……于是，白羽瞳毫无心理障碍地给自己煮了一份早餐，想了想，还是多准备了两份……
上午九点，外头开始升温，客厅被照得亮堂堂的时候，赵爵和展耀才一前一后下了楼，神态相似，揉着脑袋打哈欠，两脸迷糊。
白羽瞳一直坐在餐桌旁等着，那两人下楼后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，坐下就开始吃早餐。
展耀吃了两口，夸赵爵：“你昨晚梦去新东方游一圈回来了？厨艺怎么进步这么大？”
“嗯？”赵爵咽下嘴里的食物，“我昨晚没做梦，这早餐也不是我做的。”
“那是谁做的？”
……
反应了好久，两人才记起来这家里昨晚多了个人，而此时那人还正坐在桌边看着他两。
赵爵和展耀同时看向白羽瞳，异口同声问道：“这早餐你做的？”
白羽瞳：“……”就这反射弧，真的是卧底警察吗？
“咳咳。”赵爵接收到白羽瞳的视线，继续埋头吃早餐。
毕竟吃人嘴软，虽说他们昨晚也好心收留了白羽瞳，但展耀还是给了白羽瞳一句忠告：“从现在起，别老想着自己是个警察，到了这里坚持这个信念只会让你死得更快。”
昨晚从赵爵嘴里得知眼前这个和自己一般年纪的年轻人叫展耀时，白羽瞳就开始疑惑，包sir跟他说过的卧底可就只有赵爵一个，展耀是什么人？
于是，白羽瞳问展耀：“你是谁？”
赵爵抬头，笑嘻嘻接了句：“他是我小弟。”
“咔嚓！”餐具碰撞的清脆声响起，展耀吃完了，他抽纸巾擦嘴，瞟了赵爵一眼，声音阴恻恻的：“你再乱说，我撕烂你的嘴！”
赵爵笑笑，改口：“他和你一样，是个警察。”
白羽瞳皱眉，看上去不太相信赵爵的话。
赵爵放下餐具：“年轻人，上司的话不是唯一的准则，你要有自己的判断，有些事情眼见不一定为实。到了这里呢，是我的地盘了，你就得学会变通。虽然我不是很喜欢干用资历压小辈这种事，但是现在你确实得听我的。”
*
赵爵的话不无道理，白羽瞳考虑了一阵，选择相信他，并在他家住了下来。
俱乐部里的人都听说了白羽瞳和展耀之间的那点“仇怨”，用赵爵的话来说就是打了一架打出感情来了，也因此没人质疑白羽瞳为什么会住在他们家。
防止白羽瞳暴露身份，赵爵也叮嘱他少去底下拳厅，安排他在顶层酒吧工作。
展耀那边，因为对白羽瞳感兴趣，他倒是经常跟在人家身后转悠。虽然展耀很不赞同赵爵的话，但不可否认的是，赵爵的话用来做挡箭牌很好使，起码他不用为了跟着白羽瞳而各种找借口。
不止展耀对白羽瞳感兴趣，白羽瞳也对展耀挺感兴趣。经常穿着一件白衬衫，长袖挽到手肘处，露出一截细白细白的手臂，白羽瞳在警局里就没见过这么白这么瘦的男人……衬衫扎在黑色的小西裤里，勒出细腰，露出脚踝，站那儿的时候，笔挺干净又精神。
有时候还会穿一身靛蓝色的小西装，不过他太瘦了，白羽瞳观察过，展耀穿西装的时候，配的那双尖头黑皮鞋，穿在他脚上永远都大了不少……
虽说如此，但白羽瞳就没看展耀干过什么正经事，不是捧着书看得入迷，就是盯着他看得入迷……俱乐部里的人也对此无任何异议，仿佛这就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。
有时候白羽瞳被盯得不自在了，也会反问句：“你干嘛？”
展耀则一脸直白的回视他：“看你啊！”眼神诚挚到露骨，竟让白羽瞳不知道该怎么接话。
展耀看着白羽瞳，其实就是坐在卡座里看他自己的书，偶尔找白羽瞳要上一点吃的，还能正大光明地把人叫过去坐下陪他聊天，也不失为一种替白羽瞳偷懒的方法。
展耀喜欢吃甜的和冰的，不过他不会去找别的侍应生，每次要吃都点名让白羽瞳去拿……
后来白羽瞳才知道他有胃病，那些东西不能多吃。赵爵老早就交代了俱乐部里的人禁止乱喂他家猫仔吃东西，这不成文的规矩白羽瞳这新来的自然是不知道。
展耀就是瞅准了这个空子偷吃了不少冰淇淋，东窗事发那天，他痛得蜷在沙发角落里被赵爵一顿臭骂。
赵爵边骂边给他找胃药，骂完又心疼，看着展耀那副蔫蔫的模样，最后又凑过去把人哄好了……展耀舍不得骂，赵爵只能去告诫白羽瞳……
这些事情白羽瞳全看在眼里，对赵爵和展耀的相处模式很是疑惑。不过他也没多问，别人的私事他不感兴趣，最重要的是要完成任务。
白羽瞳大部分时间都是和展耀待一块儿，赵爵也有意无意创造机会让他两独处，有时候还会趁展耀不在的时候，暗搓搓地问白羽瞳：“你觉得我家小猫仔怎么样？”
白羽瞳一般都是公事公办地回答一句挺好的，然后赵爵又要接着追问各种细节：怎么好？好在哪里？……
等等等等，简直令白羽瞳烦不胜烦，要不是来之前包sir特意给他交代认识了这个人，知道他也是个卧底警察，白羽瞳都要怀疑赵爵是个说媒的了！
好在展耀在的时候赵爵就不敢吱声，于是，白羽瞳就更加往展耀身边黏了。
*
相处大半个月后，白羽瞳发现赵爵在俱乐部里的地位挺高的，被人尊称“爵爷”，展耀也有很多人认识，他们都亲热地叫他“小展”。
展耀永远都在家，赵爵则隔一段时间就会消失一阵。
白羽瞳曾旁敲侧击试图问出赵爵的下落，偏偏展耀对赵爵的事完全没兴趣，白羽瞳问，他就心不在焉地回一句：“别问，问就是日常应酬，我们这种小屁孩不该参与的。”
“……”
白羽瞳无法，只好捏紧手里的拖把继续他的家务活——他住进来之后，赵爵仿佛就像是看见了救星，把所有的家务活都推给了他，至于展耀，白羽瞳就没见他运动过，不是窝在哪个角落里睡觉就是瘫在沙发里看书……慵懒的像只猫。
这天，赵爵又不知道干什么去了，一整天没见着人影，白羽瞳已经懒得问了，反正每次都是一个答案。
展耀躺在沙发上看电视，白羽瞳拖地，他们住的房子挺大的，虽然住的时间不短，但还是没有在自己家那么习惯，更何况这家里还有一只爱乱扔东西的猫，白羽瞳倒退着步子，拖到茶几里侧的时候被展耀的拖鞋绊了一下。
“唔——”
变故来得太快，展耀就看见一个黑影朝自己压了过来，他本来侧着脑袋在看电视，结果被黑影吸引了视线，把脑袋转正。于是，白羽瞳正好倒在了展耀身上，嘴唇贴上了展耀的脸颊……
“哇哦！”
正这时，玄关处传来掌声，展耀被压着动不了，忍不住翻白眼，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这么闲！
白羽瞳抬眼看了过去——是赵爵，他站在门口一脸八卦地看着他俩，啪啪鼓着掌，见白羽瞳看了过来，他连忙反身退了出去，利落关门：“你们继续，我什么都没看见！”
赵爵关上门，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点了根雪茄，打算替人放风——开玩笑，打扰小年轻干坏事那是王八蛋，要遭雷劈的，他可有节操了！
没一会儿，赵爵就听见了开门声，白羽瞳叫他进去，赵爵起身，看着白羽瞳左脸上一块红印，啧啧感慨，这明显就是被某只猫给挠了。
展耀盘腿坐在沙发上，正揉着膝盖，见赵爵走近，凉凉地瞥了他一眼，赵爵忙举起手强调：“老人家视力不好，我刚刚什么都没看见。”
展耀飞了一个眼刀过去，凉飕飕地挤出几个字：“那是误会。”
说完，就一瘸一拐上楼去了。
他太瘦了，那小胳膊小腿平时稍微磕着碰着都要痛上好久，刚刚被白羽瞳的膝盖骨毫无缓冲地一撞，这会儿能一瘸一拐地爬楼梯已经是万幸了。
赵爵睁大眼睛看展耀上楼，登时看白羽瞳的眼神都变了：“你这么快就把人给办了？！”
“……你胡说什么！”白羽瞳简直要给他的脑回路跪下了。
想了会儿，赵爵又觉得不对劲，“不对啊，这才几分钟，你这也……太不行了吧！”
白羽瞳扶额，无力道：“你闭嘴！”
白羽瞳要回房，赵爵跟了过去，小声问：“小伙子，要不要我给你创造点机会？”
看着赵爵那一脸奸笑，白羽瞳就知道他没安好心，连忙拒绝：“不要！你别！”
“别害羞嘛，是男人就是要刚！直接上啊！”
“……”
越说越没谱，白羽瞳趁赵爵不注意，反手关上房门，把人挡在了门外。
白羽瞳拒绝了赵爵，但是赵爵起了心思，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打消念头，他探头探脑地趁展耀进浴室的时候端了杯水进了展耀的卧室，站床边琢磨着往哪一块儿倒湿的面积最大。
还没等他考虑清楚，浴室门响，展耀出来了——他忘了拿睡衣。
“赵秃子，你干嘛？！”
听到这声音的时候，白羽瞳就猜到是赵爵干坏事被展耀给逮住了。
这称呼白羽瞳平时听展耀喊过几次，都是赵爵把人惹毛的时候展耀会叫的，还会扑上去拽赵爵的头发……
白羽瞳摸了摸自己脸，手不受控制地覆上了嘴唇，而后又快速弹开，摸了摸耳垂，朝楼上看了看，小声嘀咕：“赵秃子，祝你好运。”
*
白羽瞳爱动，那身制服穿不了多久就会有破损。第二天早上他准备好早餐的时候，赵爵下楼了，递了一套新制服给他。
之前那件手肘处不知道什么时候蹭破了，赵爵心细，总会注意到这些小事。
白羽瞳接过衣服道谢，朝赵爵看了一眼，果不其然，他脸上有几道红痕……
吃早餐的时候展耀没下楼，不知道是害羞了还是在赖床。
赵爵看白羽瞳一直望着楼梯口的方向，明白了点什么，他戳戳白羽瞳的手臂：“你不会真喜欢上我家小猫仔了吧？”
白羽瞳呛住了，赵爵这么问了，他也挺实在，清了清嗓子回了句：“有点吧。”
赵爵惊得睁大了眼，连珠炮似的发问：“有点？你是个什么品种的？！我家展小猫那么可爱，你才有点喜欢，你眼睛长头顶去了？看不见他的好？”
白羽瞳：“……”就知道不能和他好好说话。
以往白羽瞳的制服最短也能穿上三天，可是这次，一天不到，衣服就结束了生命。
本来赵爵就是怕白羽瞳到底下拳厅会惹事，一直让他在顶层酒吧干活，这天底下有人请假，人手不够，展耀没跟来，没人看着，白羽瞳被临时叫下去帮忙。
仿佛和拳厅天生相克，白羽瞳一到那儿就出事。
他跟在一群侍应生后面，周边全是人群的呐喊声和擂台上的嘶吼声，空气里有一股甜腻的味道，是致幻剂，白羽瞳捏紧手掌，垂下视线，让自己冷静。
这时，人群躁动起来，擂台上飞了个人下来，那么多人，偏偏他就倒在了白羽瞳脚边。
那人被打得鼻青脸肿，进气多出气少，快不行了，白羽瞳看着，咬了咬牙，终究是漏了声：“别打了。”
狂躁的音乐声也盖不住白羽瞳这一声细小的劝告，仅仅一瞬，拳厅里就安静下来，白羽瞳周围的人看着他警惕地后退。
展耀揉着脑袋进来的时候，刚好看见这一幕，他没听见白羽瞳说什么，但也大概猜到了，顿时他的手就垂了下去，眼神跟着冷下去。
擂台上的大汉打红了眼，才不管白羽瞳那轻飘飘的话，跨过护栏就要来抓人，他没打算攻击白羽瞳，可是距离太近了，大汗的拳风过来时，白羽瞳真的只是本能反应抬手格挡，然后给了人一个过肩摔，把体积是他两倍的大汉甩了出去！
众人哗然，隔层的包厢里传来动静，展耀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快速冲上去把人带走了。
怒火中烧，刚把人带到安静处，展耀便冷厉道：“你不该同情他。”
展耀的声音太冷，短短几个字说出口就像是某种宣判。
“我……”白羽瞳蠕动嘴唇想解释。
展耀更怒了，他攥着白羽瞳的衣领把人摁在墙上：“你以为你这是见义勇为吗？你这是自掘坟墓！”
两人安静下来，明明他们都是卧底警察，可这一刻，白羽瞳却感觉他和展耀站在了不同的立场上。
暴露了会拳脚的事实，不管展耀把人带到哪里都逃不过了，赵爵带人过来的时候，展耀还揪着白羽瞳的衣领不放。
“展耀。”赵爵站在几步开外，脸上没了平日里的不正经，连名带姓地叫了一声展耀，抬手让身后的人把白羽瞳带走。
*
“哟，他就是这次新进来的卧底？长得倒是还不错。”
白羽瞳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情景下见到陈婕，但此刻比起这个，陈婕的话更让他吃惊，什么叫“这次新进来的卧底”？难道早在他来之前暗夜王国的人就已经收到了消息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……
白羽瞳咬着牙一声不吭，不管对方问什么都不答，但眼里还是漏了些不敢置信。
不肯开口那就只能换种方式问，白羽瞳身上那件新制服早就没了原来的模样，上面布满了脚印，后背和腰腹处的布料都渗了血。
陈婕失了耐心：“嘴这么硬？接着揍，揍到他愿意开口为止。”
……
最终白羽瞳还是没开口，命留下了，因为赵爵一句话——留他条小命，之后没准还能跟警局做点交易。
陈婕看了赵爵两眼，转身离开，算是应允了赵爵的话。
赵爵回到家的时候，展耀站在阳台上发呆，赵爵走了过去：“你知道，不管怎样他都会经历这一遭，就算是被扣上个莫须有的罪名他也会被带走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展耀咬着牙，声音有些颤。
赵爵转脸看展耀，有些惊诧，以往他对什么事情都无动于衷，现在却会为了白羽瞳的事情有情绪，这可真是罕见。
他家的小猫咪怕不是动心了！
白羽瞳被关在了俱乐部的一间包厢里，最开始的眩晕过后，他便侧躺着把最近发生过的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，最开始包sir在办公室里说的话，见到赵爵后的种种，以及陈婕那句“新进来的卧底”，哪哪儿都让白羽瞳感到怪异。
包sir亲自交代他的任务，为什么陈婕会提前知情？既然陈婕知道了，那赵爵呢？他又知道些什么？明明他来暗夜王国这么久了，可是赵爵仿佛有意不让他去拳厅，这些日子，他除了在顶层酒吧端盘子，什么也没干……
越想越乱，白羽瞳闭着眼，眼前突然浮现出展耀的身影，对了！还有展耀！在这种种事件中，展耀又是个什么角色呢？
被关起来的第三天半夜，白羽瞳所在的包厢迎来了一位熟人。
既然赵爵交代了要留白羽瞳一条命，那一日三餐是少不了他的，但也没人半夜来送吃的。
所以这天晚上门一响，白羽瞳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，一脸戒备。
拎着小药箱进门的人看了他一眼，把药箱放到茶几上，走到窗边拉开窗户通风。
白羽瞳抿唇看着他的动作，眼里满是不解。
那人走了回来，看了眼桌上没动过的饭菜，递了两个面包过去，“他们送的东西你别吃，过段时间赵爵会给你弄吃的过来。”
“展耀，”白羽瞳语气冷漠，“我为什么要相信你。”
展耀歪头看白羽瞳，似乎是在笑：“你在耍脾气？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？”
“难道不是吗？”白羽瞳反问。
展耀坐下，示意白羽瞳看门口，那里站着个身形结实的青年人，“看你的人叫洛文，我们平时都叫他文哥，也是个卧底警察。”
见白羽瞳神色怪异，展耀解释：“除了我和赵爵，这里还有很多卧底警察，大部分人都是被警局丢掉的弃子。”
这事以前白羽瞳从没听说过，即便是这次被包sir派来执行任务，他也不曾知道过这些。
“你看见文哥手臂上的伤疤了吗？”洛文的手臂上蜿蜒着一条十多厘米长的可怖刀伤。
“你觉得是怎么来的？帮派斗争？”
“错了，是警察做的。”
“前几年吧，有个卧底警察不甘心就那么暴露，死到临头想拉个垫背的，文哥的手就是那个时候被卧底警察伤的，讽刺吗？明明我们也是警察，最后却不配拥有身份，还要被自己的同类反咬一口。”
展耀神色平缓地诉说着，白羽瞳静静地听着，未曾了解过这些事情的他，都没有办法和立场去发表感想。
*
展耀说完洛文的事，对白羽瞳道：“你应该相信赵爵。”似乎是觉得这么说不妥，展耀又摊了摊手，“虽然我也没什么立场说这件事，但他曾经是个好警察。”
“曾经？”白羽瞳很快抓住了关键字眼。
展耀笑得开怀：“可不是，现在他是个好卧底。”
见白羽瞳面色不虞，展耀接着道：“最近几年，陈婕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，每次警局派卧底过来她都会提前知道，她也是太闲了，就想找乐子看戏，于是就让我和赵爵假装成卧底警察和你们进行联络。可她不知道的是，我们就是真的警察，表面上我以俱乐部成员的身份钓你们上钩，实际上更是为了配合赵爵保护你们。真真假假，假假真真，最后又有谁会真的在乎呢？”
如果展耀说得是真的，那他和赵爵就没问题，事情就应该是出在了陈婕身上和警局那边，可是包sir……
展耀把药箱往白羽瞳那边推了推，“以前那些人都没有特别交代过，最后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，是死了还是重新回警局了，我都不知道。但你不一样，赵爵特意交代过你，所以，这个地方关不住你，你一定会回到属于你的地方，可是像我们这样的人是没有未来的，连信任都不能拥有。”
白羽瞳看向展耀：“你……”
展耀一看白羽瞳的眼神就知道他接下去要说什么，无非就是一些安慰人的话，“你看，你的恻隐之心又上来了，当警察这是个好东西，可在卧底身上，只会让你死得更快。”
又是这句话，明明他也是个警察，为什么会活得这么通透，思想有些过分的没有界限？
展耀看完白羽瞳回去之后情绪轻松了些。
赵爵坐客厅等人，一听见开门声就问：“你喜欢他？”
展耀弯腰换鞋，没承认也没否认，走到茶水间倒水，问得随意：“你不喜欢他？”
赵爵撇嘴：“人不错，是个好警察。”
“那不就是了。”
“你要跟他走吗？”赵爵又问。
“你要赶我走吗？”展耀反问。
“展耀，”赵爵轻轻叫了一声，“你和他一样，都不属于这里，你还年轻，以后应该有更光明的人生。”
“谁知道呢。”展耀放下茶杯，自顾上楼。
赵爵一个月之后才去看白羽瞳，那时候白羽瞳身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。
赵爵一进门就夸人：“耐心不错，以往那些人不是被打死了，就是被关得没了耐心，失去了信念，最后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。”
白羽瞳不想去深究那些事情是什么，他现在只想知道赵爵过来干什么。
赵爵顶着白羽瞳过分犀利的视线坐下，“年轻人，有锋芒不是什么坏事，但是不会收敛锋芒，总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和仇恨。名誉，地位，权力……这些你看不上的东西，在别人眼里却是至高无上的追求，你说，你这空降的黑马，完成包sir这次交代的任务后说不定就能升官，警局里有多少人把你当眼中刺肉中钉，恨不得你这次有来无回呢？”
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，白羽瞳很快就明白，是警局那边出了问题。
“冲动是一回事，你们白家人都这个坏脾气，你老子也一个样，但没有脑子的冲动那就是蠢了。”
赵爵靠着椅背数落白羽瞳，手搭在膝盖上看不出喜怒，“怎么说我干这一行也几十年了，人脉这东西我有的是，就陈婕和伦纳德那点东西我都查不出来，那就不用混了。”
白羽瞳摸了摸鼻子，脸色讪讪。
赵爵也不绕弯子了，直接跟白羽瞳揭了底：“警局里有内鬼，包sir派你过来的最终目的不是查军火黑幕，而是为了清理警局里的害群之马。”
这样一来，所有的疑虑都解释得通了。
但赵爵此行的目的好像并不止于此，白羽瞳还在低头理前因后果，他又问道：“你听说过‘边缘人’这个词吗？”
白羽瞳抬头：“什么？”
“最早由德国心理学家K·温勒提出来的一个心理学名词，泛指对两个社会群体的参与都不完全，处于群体之间的人。”
赵爵没打算和白羽瞳详细展开解释这个词，只是做了个简单的赘述。
白羽瞳听完，脑子里立马浮现出展耀的身影——说他是警察不太像，卧底也不像，更像是游走在黑白两道之间边缘人。
*
“展耀和你差不大，警校刚毕业那年就被派过来当卧底，他很聪明，干得也很不错，本来早该调回警局去了。但那时候警局里内斗的厉害，他的资料不知道被谁动了手脚，被毁了个干净，自此之后，他就回不去了，没人会相信他，也没人能给他证明身份。再然后，他游走在黑白两边，逐渐边缘化。曾经，展耀是个优秀的警察，后来，他是一名出色的卧底，但现在……他什么都不是。我不希望他迷失自己，他还年轻，以后的路还很长，光明正道才是他的归宿。”
赵爵还是那副姿态，却在谈及展耀时眼里带上了不自知的温柔。
上次展耀跟白羽瞳讲完洛文的事后，白羽瞳仔细想过展耀的来历，但不论他做多少猜想，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。
“所以，你想说什么？”白羽瞳问。
赵爵叹气，“我看得出来你喜欢我家小猫仔，是时候和这些破事做个了解了，我想把他送出这里，希望你以后帮我照顾好他。”
他不想展耀继续边缘化下去，唯一的办法就是斩断这里的联系，让展耀回到属于他的世界过上正常的生活……
“他怕热，夏天少让他出门；有胃病，自己又管不住嘴，你要好好监督他按时吃饭；挑食严重，爱吃海鲜，不爱吃香菇；任性发脾气的时候你要让着他，其实他脾气很好，就是嘴巴毒了点，事后哄一哄就好了；他就会点三脚猫功夫，又喜欢逞强，什么事都喜欢往前冲，以后要是出外勤，你一定要替我看好他，千万别让他受伤……他喜欢看书，给他准备个大点的书房，在光线好的地方放个沙发，但也要提醒他，看书看久了伤眼……”
赵爵絮絮叨叨地说了个把小时，全是关于展耀的小事，他两明明不是父子，关系却胜似父子。
白羽瞳听完，沉吟道：“这只是你单方面的想法，展耀会同意吗？”
赵爵笑笑，笃定道：“他会的。”就凭那份心动。
临走前，赵爵叮嘱白羽瞳好好养伤，过段时间就行动，还留下了一把枪和一张交货仓库的地形图。
行为实在是嚣张！
白羽瞳拿起枪看了看：“你这行为就像是在交代后事。”
赵爵起身：“祸害遗千年，我没那么容易死。”
白羽瞳抬眼问赵爵：“那你呢？”
“我什么？”
“展耀是边缘人的话，你是什么人？或者说你给自己的定位是什么？”
赵爵理了理衣服，给了白羽瞳一个答案：“我是魔鬼。”
……
“你回来啦？”
赵爵回到家时，展耀躺在沙发上等他。
赵爵坐到展耀身侧，摸了摸他的头发，“你跟他走吧。”这个他是谁，不言而喻。
“哦。”展耀淡淡地应了一声，随即从沙发上爬起来，轻声道：“我们以后……还会再见面吗？”
赵爵俯身抱住展耀，“当然会！”
是回答，亦是承诺！
如赵爵所言，行动很快开始，展耀拎着钥匙来给白羽瞳开门的时候，俱乐部里都空了。
白羽瞳开车载着展耀到郊外的交货仓库时，包sir已经带人等在那里了。
赵爵的情报就像是给他们开了外挂，白羽瞳拔枪带队抓人，展耀闲闲地跟在他身后，双手插兜，枪都没拿，就跟来散步似的。
白羽瞳知道这是他信任的表现，但信任的对象不是他，而是赵爵……或许以后他也能成为展耀无条件信任的人。
在赵爵的帮助下，抓捕行动异常顺利，把收尾工作留给组员后，白羽瞳带着展耀去找包sir。他们赶过去的时候，赵爵已经走了，悄无声息，只剩包sir一人望着远处出神，良久，他才说了句：“他一直是个好警察。”
白羽瞳开始有些理解赵爵，他不是什么魔鬼，更像是个殉道者，为了自己内心的信念坚持着卧底的工作，令人钦佩。
“你就是展耀？有兴趣重回警局工作吗？”包sir收回视线，仔细打量了一眼白羽瞳身边的人。
还没等到回复，包sir就被叫走了。
展耀也转身离开，就在白羽瞳以为他不答应的时候，展耀回头，催促道：“走啊，回家做饭，我饿了。对了，警局包吃住吗？你厨艺不错，我以后就去你家蹭饭了。”
赵爵走了，以后养猫的任务就全压在白羽瞳身上了。
远处山坡上传来汽车鸣笛声，一辆宾利停下，赵爵走了下来，竖起两指吻了吻，朝远去的展耀和白羽瞳挥手：“再会，我的天使们……”
无边天穹下，故事还在继续，短暂的沉寂后，必定是更加热烈的重逢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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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周年快乐！
非常感谢各位老师带我一起玩(｡･ω･｡)ﾉ♡
感恩相遇
初心不减
希望SCI的各位以及喜欢SCI的你们都越来越好！
第二季冲鸭！！！
